第012章：铁矿
为了尽早研制出适合深耕的犁杖，箫空宁带着相关人等考察耕地。
箫空宁正在手指着刚挖开的坑对另外一个人说：“郑三，你量一量，看看黑土有多深？”
郑三是仁先生选的农具部的头，是个木匠。按照箫空宁的要求，仁先生收罗不少的工匠，给他们分组，选手艺好的做各组的头。遗憾的是，工匠大多不识字，于是仁先生规定他们每天认十个字，要会读会写。他们这也是跟卫队学的，萧空宁要求卫队的兵丁都要识字。
郑三测量之后说道：“萧大人您看，这坑里的黑土有一尺三寸了，真是好地呀。”
箫空宁：“我们这几天已经走了十几处了，肥沃的土大多超过了一尺。为了保险，我看先定下深耕7寸，照这个规制，你们农具部划出犁杖的图样，写明尺寸，打造出样品。还要套上耕牛到田里试一试，量一量，要能够深耕七寸才算合格。
“深耕，牛就要吃力，怕是一副犁杖要两头牛来拉，也要准备好耕牛。
“制造新犁杖的事你们都不能马虎，明年的春耕就靠它了。呃，还有，犁杖的图样画好后先拿给我看。”
箫空宁对农具还是外行，但是他有现代的知识，这点是没人可比的。因此他要审查把关。
“仁先生，您要督促着，明年的春耕等着用犁杖呢，可不要耽搁了。”
“萧大人，在下做保，定会尊大人的意思办好差。”
箫空宁：“做新农具大家都是头一回，难免会有反复，出错也是可能的，但是出了错不要气馁，下次做好就是了。”
箫空宁的这句话让仁先生和工匠们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，原本很紧张的心情立刻缓和了不少。他们真的怕出错呀，现在萧大人如此大量和体恤下人，他们是发自真心的感激。
他们做这份工，收入可是不低的，一个顶两个人的工钱，又遇到这么好的上官，怎能不感动。
箫空宁对郑三等人说：“仁先生要你们每天学十个字，这事儿你们要上心，眼下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差事了，不识字怎么能行？不光识字写字，还要会画图，造犁杖就要先有图，标定各部尺寸。你们从前干活全凭脑袋记忆，如果几个工匠合伙做一个犁杖就不能凭嘴说了，就要画出来，并且画的不能走样。所以你们必须识字，过一个月仁先生要考你们，不能识字的就辞退。”
有的工匠确实在糊弄，听了萧大人的话知道怕了。这么好的一份差事可不能丢了，一定要认真学。
本来是应该招募识字的人，可是识字的人太少，而且秀才也不愿意干这个，觉得掉身份。所以招来的工匠中识字的很少，那就只好要求工匠们学认字。
箫空宁也不是用辞退威胁他们，因为不识字的人的确干不了这个活计。比如这个刚建立起来的农具部，他们工作不是制造犁杖，而是研制新农具，因此他们每天都面临着新的活计。
现在是10月，正是农作物收获的季节，箫空宁在乡下考察，他也注意了解谷物收获。现在还没有准数，农夫说：今年年景不错，能打两石多。
箫空宁问：“合多少斤？”
“一百七八十斤吧？”
古代习惯于用石做计量单位，所以都说亩产多少石。可是古代的“石”变化太多，各朝各代都不一样，同一个朝代里也有不一样的，现代里一石等于120斤。所以箫空宁问折合多少斤。
箫空宁在京城曾经调查过，稻谷和小麦的产量有达到250斤的，所以他知道辽东的产量不会超过250斤。
箫空宁又问：“这里有种冬麦的吗？”
华北地区普遍种冬小麦，但是辽东因为寒冷都是春小麦，所以他才这样问。农夫的回答让他吃惊。
“有啊，但是不多。”
“在哪里？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？”
“客官，对不住您了，我只是听说，并没有眼见。”
这就没办法了，只能自己找。于是他关照仁先生，使人去找一找，他要眼见为实，并且很重要。果真如此一定要大力推广。
箫空宁关心冬小麦，是因为冬麦和春麦差距很大。首先的春麦不好吃，算是粗粮，其次春麦产量低。箫空宁真的不知道现代里东北是否种植冬小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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稻田需要水，辽河是辽东平原上的第一大河，它是田地里水的主要来源，因此引水渠自古有之，但是缺乏统一筹划，不尽合理。水利工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，需要组织人力做大量的测量规划。
因此箫空宁只是走马观花的看看，并没有提出什么见解来。
还有一件事他询问了农夫：“明年的种子准备好了吗？”
农夫的回答让他失望。农夫说：“收获的稻谷种，选颗粒饱满的做明年的种子。”
这是最原始的办法，实际上等于没有选种。
正确的方法是在稻谷成熟时，在田里选出茁壮的支株扎上红布条做标记，稻谷成熟后，单独收割做种子。
箫空宁没有别的办法，他知道说了也没用，只能是自己做出表帅，让丰收来刺激农民改善种植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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箫空宁闷头做自己的事情，并不十分关心京城里的局势。他知道，在萧燕燕掌权初期，契丹的王公贵族们多有不服气的，明争暗斗不断。面对一个缺少权威的朝廷，一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中间不缺少野心家，皇帝的宝座谁都想坐一坐。于是，这几年野心家的事件不断发生。
对此，箫空宁只是不动声色的旁观，一言不发。因为他知道，萧燕燕有能力摆平乱局，坐稳自己的宝座的，并且在这过程中树立权威，培植亲信，最终会一言九鼎，再也没人敢挑战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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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来到辽东，箫空宁忙忙碌碌几个月，转眼到了新的一年，是景帝的保宁2年了，公元971年。
春天里万物复苏，春风和煦，一小队人马行进在山路上。
箫空宁喜欢坐马车，舒服！可是今天要走十几里的山路。说是山路，地形并不复杂，都是起伏不大的丘陵。但是这段山路很少有人走，因此就没人修走马车的路。都是矿场做工的人走出来的一条小路。
箫空宁进山区是去看一处刚买来的矿场。
箫空宁要自己炼铁，要改进，要增产，这就需要建设一个属于自己的矿场，为此仁先生派人招募工匠，选场地，准备建矿场。
辽东的铁矿场很多，大多集中在辽阳城的南边。箫空宁是知道的，那个位置就是现代里的弓长岭矿区，属于鞍山钢铁公司。
此时还没有鞍山这个城市，山区里大多是无人区，所以连路都没人修。
在招募工匠和建矿场的过程中，遇到一个矿场的主人要出卖矿场。这倒个便利的办法，接手一个现成的矿场，比新建容易的多，减少了许多啰嗦事。为此仁先生亲自过问，买下了这一处矿场。
今天箫空宁就是来看矿场的。
十几里的行程一会就到了，这是个现成的矿场，换了主人并没有停工，人们都忙碌着。
古代的矿场是这样的：自己炼铁自己挖矿石。旁边就是矿洞，矿石就从那儿挖出来，在矿洞门口就有苦力在砸矿石和挑选。挖矿和选矿全在这儿了。
看到仁先生来了，有两个人赶紧跑过来伺候，为首的是矿场的工头郝德贵。
这地方平时看不到外人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就都有围观心理。听说来的还是个大官，难免会感到新奇。
“看什么看？都干活去！”这是工头郝德贵在吆喝。
进入矿场箫空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：“这个矿场不大，也是五脏俱全啊！”
他这句话的声音不大，可是护卫队长特里听到了，他总是紧跟在箫空宁的身边嘛。这句话他听不懂！什么叫五脏俱全啊？哪儿的矿场不都是这样吗？
箫空宁感慨的是，这个小矿场出不了多少铁，却是从开采矿石直到产出铁制产品，都面面俱到了。
这也是小农经济的特点：小而全，万事不求人。这种状况导致技术原始落后、产量特别低。
仁先生给郝德贵介绍说：“这位是留守萧大人，还不快见礼！”
郝德贵就是个工匠，见这么大的官让他战战兢兢，他赶紧下跪，口称：“小民见过大人！”
“起来吧，我有话问你。”
郝德贵战战兢兢站在那里，不敢抬头。
箫空宁问道：“我们的炼铁炉出产多少啊？”
郝德贵答道：“回大人的话，我们两天能出一炉铁，每炉七十多斤吧，算下来一个月大约有一千斤。”
箫空宁心里暗暗地计算一番：唉，按吨计算的话一个月半吨，一年产铁才六吨！而且还是生铁居多。如果辽东有30家这样的矿场，年产量还不到180吨。这还是冶铁比较发达的省份，与现代里钢铁产量以万吨、亿吨来计算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。
铁矿不是随便开的，古代有盐铁专卖制度，历朝历代如此。
盐属于暴利商品，并且是人们离不开的必需品，所以官府要管制，实质上也属于税收。
铁同样是暴利商品，数量稀少，此外铁还可以打造兵器。所以它和盐一样都是官府严格管理控制的。
比如开矿场，做铁匠都要在官府办理特别手续，经营过程中也时刻被监管，铁产品的流通过程都要在官府备案。
未完待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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